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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 活筑 (第3/3页)
是田安平,也分不清是不是他田家人干的。” 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解说着,随手将这口棺材合上,连人带棺丢在了祭坛上面:“劳驾再垒一层。” 林光明循例为之,将这口棺材,也筑进了祭坛里。 “你说首领让我们筑这座祭坛……是干什么用的?”他随口问。 这祭坛的规格范式,都是严格按照首领的要求修筑,他只能私下揣测,但无法确定。 “我不知道,我建议你也别想知道。”仵官王似笑非笑。 “首领说,筑好祭坛就立刻离开这里,不要再干扰它。”林光明道。 “首领有命,岂敢不从?”仵官王扭动着腰肢,先往外走:“那咱们撤吧,都别回头看。” 吱呀~ 他一把推开了门。 …… …… 门开门关了无数次。 楼江月从来没有抬头看。 她知道她不会见到想见到的人。 尽管她已经意识模糊,神魂在崩溃边缘。求生的本欲、人在黑暗中企盼阳光的本能,让她有不由自主的期待。 但那种自灵魂深处沁出来的寒冷,还是在提醒她——不必了。 不必有期待,不必再留恋。 “楼枢使,令女就在里面。” “有劳大司首,还要您亲自去御史台一趟……” “这是缉刑司本该接手的,让一个父亲去看一眼他的女儿,也是法理之外应有的温情。” “大司首兼情兼理,楼某不胜感念。” “有句话我可能不该提醒——我知道她很痛苦,但无论如何您不能在这里将她的痛苦结束。” “大司首放心,楼某不会做出让您为难的事情。” 对话就这样结束了。 而后是脚步声。 楼约的脚步声总是匆匆的,又很坚决。有走不完的路,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心。 楼江月不得不睁开眼睛,因为那个高大的人影,已经走到了面前来。 在烈火灼烧般的意识碎片里,投下一片凉荫。令她几近溃散的意识。有一线短暂的清明。 她就在这短暂的清明里,又闭上眼睛。 这是她清醒的决定,无言的回应。 但手上的镣铐,就这么解开了。 就像她的意志从来不能改变什么,她的人生根本不由她自己决定! 她从刑架上滑落,像是被抽掉了骨头,瞬间瘫倒在地。 可是她在地上抽搐着像一条蛇,挣扎着,扭曲着。 她探出手爪又收回。 杀…… 杀…… 心底的杀念不断冲击脑海,她发了狂地想要杀死一切活物。也包括面前的——父亲。 高大的父亲站在那里沉默着,纤薄的女儿躺在地上蜷缩着。 他们都倔强地不发出声音来。 世上最残忍的亲密战争,就是考验谁更冷酷,谁更不在乎。 父母永远不会成为胜利者。 楼约将手探进一团混洞里,从中扯出一名还在挣扎的死囚,摔在她身边。 像是将一杯甘泉,放在即将渴死的人面前。 可是楼江月不饮。 她蜷缩着身体,不让自己动弹,死命地咬着牙,咬得嘴唇都乌了! 咬得眼睛都翻白,身体也开始僵直。 她的呼吸紧促,又渐渐消失。 而那白茫茫的眼瞳,一霎变为疯狂的红! 这一刻她终于失去了钳制,一下子翻身而起,扑在那满脸恐惧的死囚身上,双手掐住其脖颈,用力之巨,以至于十指都嵌进了血肉里,就这样生生地将这刑囚掐死了! 死囚僵硬在那里。 她眸中的血色,这才逐渐褪去。 她一瞬间恢复了清醒。 沉默地松开双手,独自坐在尸体边。 惨白的面上没有表情,而苍白的十指鲜血淋淋。 她在御史台诏狱里苦熬的那些天,没有妥协过一次。她在意志崩溃的边缘,都没有允许自己出手。 可就是这样一个拥有如此恐怖自制力的人,却只能一次次沦陷在彻底的失控里。 这是一种怎样的残忍? 楼约张了张嘴,本来想要说些什么。 比如你要害死你姐姐你父亲,害死整个楼氏吗。 比如你这样做意义是什么。 但就这样沉默地熬过了很久,他最后只是问:“为什么你不想活了?”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